彼端的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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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的貓真的是一位極愛小動物的大號兒童。

婚前不只一次，他跟我要求，應該說是耳提面命地吩咐:

我們結婚以後一定要養狗喔!

 他的學生時代，家裡一直都有養狗，有時聽著貓跟貓媽訴說貓對動物的愛護跟狂熱，煞是驚訝，因為有點變態。他有點不好意思的跟我敘述，他很愛孩提時期養的那隻狗，有時後還怕狗走路會累，常常吃力地抱起狗兒走在玩耍回家的路上，有時後還會像宮女伺候太后那樣，幫他的狗按摩，更不用說會偷拿冰箱裡什麼好料的去供養孝敬了，不過聽起來挺可愛的，貓媽也常常會把這些貓兒子的「自以為可愛的事蹟」暴露給我聽，其實聽起來是挺好玩的啦，不過我為什麼會說變態呢? 因為某些部份不像是愛的表現。
 

  交往過程中，貓不只一次把面無表情的我用拇指推成咧嘴笑狀，然後嘿嘿呵呵笑半天，然後說我長得好像狗，真是莫名奇妙。這種遊戲可能只有他自己能體會，我覺得不好玩，有時後被玩生氣了我就硬要幫他擠他那量多質地實在的鼻頭粉刺，算是一種報復嗎? 因為每每被擠他就會很像一隻被主人惡意作弄的壞貓，掙扎揮動笨重的貓爪求生存，聽到他的慘叫聲跟他掙扎的樣子讓我想到卡通裡的壞貓或笨貓之類的角色，極度有趣。然後在某次不經意當中他透露出了，他以前最喜歡把他家的狗的犬齒弄到露出來，怎麼弄? 就是剛剛我描述的動作，單手把單邊的下臉頰往斜上方推擠，然後他本人不住地反覆癡笑。知道了前因後果，我不是很斯湖，因此有時會棄擠鼻頭而仿傚之，但是並不覺得有多大樂趣而放棄，所以我說嘛，這真的就是箇中滋味，貓自己體會，可能他有畫面的串聯吧。

  他就是這麼愛動物，可是好像也僅限於溫和可人的動物。就是平常路上會追車咬人的瘋狗，他會豪不留情的對準目標，奮力一腳踹去，然後一副很情非得已的樣子。好啦，請你相信他是善良友愛眾生的，只是不這樣他會繼續被追。他郵局裡有同事聽說送信時還會準備BB槍咧，噗。

  一直到真的結婚了，我才發覺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因為真的要考慮到很多問題，住家清潔，小動物的生理狀況等等，還有很多繁雜的手續阿，結紮阿，長大了要找對象阿等等等等，而且還要負責到底，絕對不能養到一半就不想養了，責任幾乎跟養一個小孩差不多重了嘛。不行不行，我得認真考慮。

  他真的常常想，日也思，夜也想，有時會好像很委屈地說，不養狗那養貓好了。噢噢，還是被我堅決否定。我想起了高一時禮拜六下午去波波同學家裡玩的情景，當時還要上半天課，我們買了泡麵去她家，然後麵泡好了，打開享用的同時卻看到波波同學家的夢幻場景:貓毛在空氣中濫漫地飄散著，噁，人家夢幻是白色羽毛在空中飛舞，這邊是貓味很重的住家，她家的貓一來個跳躍動作就又有好幾根毛飛來飛去。我幾乎吞不下我的漢寶蝦咪蚵仔味細麵(沒有蚵仔，免驚!)然後波波在一旁輕描淡寫地描述著他們家的貓因為愛吃而吃進塑膠袋偶吐的情景。恩，同學，很精采，可是我想吃麵了。想到這裡我更斬釘截鐵地回絕了貓的要求，我說，可以，只要家裡養小動物，以後地板只有你擦的份，輪不到我。聽到這裡，貓就安靜地迅速離開。

 求了好幾次，求不成。我可以深切感受到他想養小動物的飢渴。他常常會摸著我的頭(不是正常摸頭的方向，是摸小動物那樣撫摸)，用他低沉但語氣卻很幼稚的聲音說，我好想養貓跟狗喔，好想養喔。就像在夜市跟媽媽央求著想買那樣玩具的感覺。然後過份的來了，他說，我摸一次，你喵一聲好不好? 很好，這遊戲以前他也玩過同系列的，他幫我咧嘴想像我是他的狗時，他也要求我汪汪叫個兩聲來憶童年。當然，我是很有骨氣的，我不喵，我才不喵。然後他就會繼續假想我的頭顱就是他的小動物，繼續摸，直到我遁逃。

 我這邊的算盤他打不成，打到貓爸身上。當時貓爸貓媽還住老家時，家門前有個小庭院，很適合養狗。貓呢，就大力跟貓爸推薦說拉不拉多有多溫馴，多可愛，並且請他們回想幾年前那養狗的快樂時光，後說:爸，我們來養狗好不好? 這劇情演過兩三次吧，真是知子莫若父，貓爸馬上用他極重的鄉音說: 你養狗? 誰來照顧? 還不是我們兩個老奴才幫你照顧? 厚~ ~ ~。然後貓媽也開始回憶當年貓只負責把玩的部份，常常都是貓媽在餵食跟幫狗洗澡。哈哈哈，詭計被看穿了，我坐在一旁靈魂在心中掩嘴而笑，養不成養不成，拉拉拉。

  寫到這邊想起好多貓的妙事喔，他時常在狀況外，你可以稱呼他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貓。其它篇再來寫。

 
  恩，一種換過一種。然後呢，近來貓開始央求著要養獨角仙之類的昆蟲了。炳又阿，我好辛苦阿，真是主婦太太兼媽媽。

 該說是矛盾，他還給他的狗起了名字，叫做「畜牲」，有沒有變態? 有沒有? 他明明很愛寶貝狗喔，卻又起這樣的名字。，據他的描述，時不時他會不懷好意地拍拍手說:畜牲過來，接著一臉滿足洋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