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罰不只包括身體的罰則,還包括嘴巴說出的責難的話,個人認為啦。
教了幾年書,也有曾經情緒化的時候,但是看到學生的反應,也大概能想像其心中難受程度,所以的確曾經花過一段時間調整自己對孩子的語氣與處罰原則。(雖然溫情攻勢的確帶來孩子課業上的鬆懈,要調整真的要有智慧,我好像還沒那火侯說)
我想到了我國中時候的事情,那是看了阿關的部落格想到的。阿關國中的國文老師剛好是我的導師,我們每次同學會時,幾乎都會拿出來回憶一番,然後再下"好恐怖"這個結論。節錄一小段順便提醒自己,絕對不要用放大私人情緒對待孩子。
節錄幾段內容:
但是相處久了下來,卻發現好像哪裡怪怪的,沒錯,他很挺乖的學生,那些耍太妹或是作弊的都被他整得很慘,講話超毒,我還記得他用人盡可夫四個字來形容正值花樣年華的班上那位喜歡跟男生玩的少女蓉蓉。我當初還不太懂這四個字的涵義,只是覺得好深奧。
比較煩的是,他會要我們跟她打坐。我承認打坐有益身心,可是當時我們只是孩子阿,用上國文克的時間打坐? 說實話只想要正常跟別班一樣上下課,如果真要打坐用午休時間不好嗎? 可是午休和國文課是阿華專用的罵人時間。記得 我們班老是被嘲笑。每次最後一節課別班的經過我們班的時候,阿華就拿著她的MIC,喃喃語道: 好,各位,頭皮放鬆…….。眼皮放鬆………。肚皮放鬆是阿關他們班陳仕笑自己後來加上去的。喔,你知道嗎,沒有誇張,大家都覺得很丟臉,丟臉到想去撞牆。為什麼我們不能像其他班級一樣正常上國文課呢?
我們真的還寧願把時間拿去考試,也不願意國文課永遠要變成罵人課。有時候被罵得大家也搞不清楚原因,她一走出教室大家就開始議論紛紛,當然難聽的話也有人罵。
有一次,她起身要走出教室,大家都很安靜很乖巧,突然呢,不知道哪個阿瓜把桌子移動了,發出嘎~的聲響。好,阿華轉頭,目露殺氣問,誰? 是誰弄的? 沒人承認,又問一次,還是沒。 這下阿華火大了,要我們全班罰跪。 當時驚訝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也沒想到要去怪那個弄出聲響的阿瓜,只是覺得,這個老師好奇怪,我膝蓋好痛。不過長大後這件事情一直被我們拿來說嘴啦,是太妙。
阿華會要我們自由樂捐,每個月一次。國小的時候,我有看過好寶寶儲金什麼的,可是個法X山(我對此佛寺沒有意見喔,別誤會)是幹嘛的阿? 我們家一直不是很富有,也沒特別信仰,我爸媽都沒有要捐,卻想不到鑄下大禍。 我剛剛說她很挺那些個乖的學生,功課好的學生,可是不是每一天。我也不知道哪裡惹到他了,反正我就是那個沒有捐錢的人其中之一,每次被罵得心裡都好痛苦,我們家沒捐錢,真的很沒良心嗎? 真的嗎? 真的嗎? 被罵到我真的開始懷疑,我爸媽很沒良心,而且氣我爸媽沒有很多$可以捐出去,如果有得捐,我就不是被羞辱名單的其中之一了。當然那是小時候的幼稚思想,我很清楚一份薪水養三個小孩的難度,長大後我就更明瞭,這是怎麼一回事。
很多學校都會讓學生留校夜讀,然後請家長看著這群只想玩的孩子。我爸也報名了,買尬,還要寫什麼報告筆記的,反正就是把當天學生的大概狀況描述出來。
炎炎夏日,飛蟻橫行,我們班根本讀不下書,因為飛蟻會在我們白色制服裡鑽來鑽去。於是乎有人叫,有人鬧,遊戲成一團,挺熱鬧的,一整個愉快。 這種情況,我爸當然就照實寫啦,可是他很笨,你知道他怎麼寫嗎? 他寫: 蟲子很多,要改進。 我的媽媽咪阿,爸比,你這樣寫,我們老師會用毒言賜死給我的啦。 而且我根本不知道我爸留了什麼,第二天照樣快樂的背著書包上學去。 好,國文課一定會留些時間給班務,我爸比的愛心小筆記,換來了我畢生難忘的話。
“有些人,只曉得手心向上,從來不施捨,不曉得手心向下,現在竟然要別人改進?” 他用了好幾次"乞討"這個名詞。 顯然阿華最在意我爸後面的那句話, 『要改進』。歐歐,老師老師,我爸真的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妳不要誤會。可是我們老師還是誤會了,而且還講了好多好多好多我當場聽了羞死不如撞死的話,我們家沒捐錢,我們很沒良心,罪該萬死,好處搶第一,奉獻推別人,真的也沒這麼嚴重吧? 國中三年一千多個日子,那一天最難受,哭也哭不出來,只是撐在那邊無法動彈。同樣,記得當時年紀小,我回去還是在飯桌上把我爸給罵了一頓`,怪爸讓我出醜到極點,被精神病羞辱(當時還無法理解這應該是精神問題)。爸,對不起啦。你只是作文不好,不會講話不會修飾,我真的不該罵你的啦。
反正就是這樣,國中三年,風風雨雨,不是我一個人,很多品學兼優的好孩子也被這樣羞辱過,當然頻率會比較少,可是也是夠狠。有些人的原因我忘了,我只記得一個連任班長的總是當模範生的女生,被叫站起來罵了一整節課,也哭了一整節,不知道是哪裡沒有做好,不過絕對不是刻意犯錯。還有另一個不去畢業旅行的一百八十公分高的男生,只是因為不去畢旅,被罵到好像殺人放火那樣過分,我們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只是畢業旅行不參加阿…。那個一米八高的阿龍哭得涕泗縱橫。他想了很久,想出不去的理由阿華通通不接受,還得繼續想,反正每想出一個就被阿華推翻一個,推翻的同時還要趁機毒舌一番,常常兩堂連著的國文課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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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說真的,回憶起來還是有種害怕的感覺。
班上唯一會向著她拍馬屁的盧,在畢業後回去看其他科老師時,撞見了這位導師而拔腿就跑。
爾後這位班導向著其他老師宣傳,說我們班都是忘恩負義的一群人。
(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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